吸吮悠久岁月的森林

屋久岛位于大隅半岛以南约60公里处，整座岛屿是一块山体，90%覆盖着森林。岛屿大部分由花岗岩构成，普遍认为是在大约1550万年前从海底隆起而成。岩浆上升到地表附近后凝固成巨大的花岗岩块，花岗岩的比重比海底的沉积岩轻，因此冲破沉积岩并被推上海面形成了现在的形状。而有趣的是，相邻的种子岛尽管也是火山岛，但却地势平坦。

耸立在岛屿中央的宫之浦岳海拔1936米，是九州最高峰。来自海洋的湿气冲上这座拥有1800米级连绵山峰的岛屿，在山上冷凝成雨水。这就是多雨湿润环境的产生根源。岛屿大部分是花岗岩，表土很薄，树木紧贴着贫瘠的表土生长。因此，树木在储存大量树脂的同时生长非常缓慢，年轮十分纤细。树龄相应较长，超过1000年的被称为屋久杉。

为了观赏森林，我徐步往返于通往淀川的山路。位于海拔1000m左右的屋久杉森林乐园是一处感悟森林生命循环的绝佳场所。江户时期砍伐的大树树根和腐烂倾倒的树木上长满了苔藓和各种植物，屋久杉巨大的枝干上层叠缠绕着昆栏树。未遭砍伐的大树由于弯曲变形逃过一劫，其上长满附生植物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

除了长满苔藓的倒木和树木雄伟繁茂的景色外，山间清澈的溪流也令人印象深刻。多雨湿润的森林储水量丰富，这些水汇聚成无数溪流奔向大海。水流有的穿过巨石缝隙溅起白色水花，有的形成小型瀑布。在此不觉心中一动：应该是映着苍郁森林的阳光而愈显广阔的宁静水面净化着周围的空气。水确实在所有生命中循环、流动。

当地导游田平拓也先生24年前从长崎移居到屋久岛，从此爱上了这片森林并留下来工作。初登岛屿时从事了大约一年的樵夫工作，但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作为一名导游向游客介绍森林百看不厌的深层魅力，现在担任摄影协调员的同时还经营一家照片展馆。田平先生带领我游览的白谷云水峡是一片遭受过砍伐，又经过50年重新繁茂的森林，充满着成熟森林的生机与活力。

拍摄的最初几天，屋久岛难得的好天气，树叶的空隙中洒下斑驳的阳光，心旷神怡的景色在眼前铺展，一直延续到森林深处。森林里的所有植物似乎都在回应洒下的阳光。这或许是光合作用使然，我感受到了它们向阳而生的躯体动作。对屋久岛的描述多是雨天，但光合作用才是植物活动的关键。可以看到，一棵大树倒下后，洒下的阳光使空缺处的小树和植物得以旺盛地生长。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安房村落的木材厂。所谓林业，更侧重森林管理而不是木材供应。林业工作的其中一项便是通过间伐维持均衡的森林环境。我参观的有水木材厂也会将间伐后的木材运输到工厂进行加工，但砍伐一棵树木后必定种植一棵屋久杉树苗。屋久杉与其他县的杉树完全不同，需要收集屋久杉的球果使其在苗床发芽。屋久岛的森林因此得以保护。

202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