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环抱的雅静古校

我再次来到了魂牵梦绕的闲谷学校。记得上次拜访还是读中学的时候。当时青少年教育中心在闲谷学校旁边设立不久，这里的扁柏木地板光亮如镜，隐约记得我在这里住过一晚，在讲堂朗诵论语。如今我还清楚记得在稻草编织的蒲团上正襟危坐的样子。光可鉴人的地板唤醒了老师向我们详细讲述这所特殊学校历史渊源的记忆。

闲谷学校兴建于1670年。历经350年的风风雨雨，现在仍发挥着学校的作用。江户时代前期冈山藩主池田光政看中这片土地，命令津田永忠建造一所让平民更够入学的儒家学校。津田永忠精明能干，为了防止河川泛滥他开掘了人工河川“百间川”，著名庭园“后乐园”也是出自他手，开垦土地，起垄耕种，土木、园林、建筑、经营、财务管理等方面样样精通，每一项卓越功绩都令人由衷赞叹。

国宝讲堂屋顶的瓦片都是备前烧。建筑不仅美观，而且异常牢固。坚实的石基和榉树承重柱尽显大气威严。屋檐很长，支撑屋檐的椽子端面用麻布包裹并涂漆。卯榫的衔接处填满混合了漆的白灰。据彰显保存会事务局长木山润朗介绍说，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腐蚀和虫害。据传池田光政命令津田永忠要让这所学校长久地保存下来，为此而下的功夫随处可见。

这片引人注目的石墙由一名叫做河内屋治兵卫的石匠打造，是对石头进行精细加工后堆砌出的无缝石墙，工艺精湛。上边是圆形，横截面近似半月形，这种石头称作“卷石”。全长765米的石墙中505米是卷石。沿着地形从下往上走，可以看到石墙像一条升起的巨龙，非常壮观。内侧铺的不是土，而是碎石块，排水效果良好。石头上只有苔藓可以生长，草木在这里无法生存。充分贯彻了坚固耐用的方针。

学校深处并排建造有供奉儒家开创者孔子的圣庙和供奉池田光政的神社。右手边供奉池田光政的神社比孔子的圣庙矮一米，这是为了体现“离师三尺，不踏师影”的礼节。圣庙入口斜坡上的两棵楷树据说来自孔子的故乡山东曲阜，其中一棵曾经红叶似火。

庄严肃穆的校园内对应鬼门的地方有一座坟墓，里面埋葬着池田光政的头发，被称作椿山。穿过椿树的林道，就来到了一个灵气盎然的地方。这些圆圆的土包并非坟墓，据说是为了保护闲谷学校而堆砌的“冢”。围绕学校的石墙，草坪上的圆形冢，以及白色仓库，这样的布局让我联想到了香川的野口勇庭院美术馆。虽然只是我的直觉，但闲谷学校或许和庭院美术馆有着某种关联。

这次见到的特别历史遗迹旧闲谷学校彰显保存会的理事长国友道一，是我毕业的冈山操山高中的校长。2009年，恰逢母校110周年，我受邀做纪念演讲，设计了校徽以及一本白色本子，用作稿纸、报告纸和给毕业生的纪念品。再次见面时理事长把它拿了出来，这让我十分感动。当时还是教导主任的国友先生和我曾多次在银座的工作室见过面。蓦然之间，又想读一读论语了。

2022.1.3